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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牌画

纳西先民共设计出了30多个不同的祭奠流动,以解决种种他们以为必需解决的题目。在这些典礼中广泛地使用着一种原始的绘画形式,即在一各简朴制作的木牌,被竖在祭场周围,东巴祭司们时而跪拜于木牌前,诵经文、献酒茶、奉上热血鲜肉。时而又在木牌前跳神弄鬼,吹号角举刀枪,劈碎木牌抛向远方。这样的绘画形式,是纳西族独占的。

这种木牌,仍是纳西族最早的文字载体。今天人们,可在一册册的破旧古籍中,看到一种原始古怪的丹青象形文字,古籍所用的是一种自制的土纸。然而,这种土纸产生较晚。桦树皮、牛羊皮也曾被作为载体,承载过纳西族古老的文字与柔美的丹青。可这些载体,在历史的进程中,被无情地淘汰了。

　而木牌这一原始的载体,却被沿用至今。纳西族的丹青式古文字,称之为“森究鲁究”。“森”为木要,“鲁”为石,“究”为痕迹,即木石之上的痕迹。可知,东巴文最早是刻写在木石之上的。

纳西族原是古羌人的一支,以游牧为业,居于祖国西北地区,是逐步承受畜南迁至云贵高原的。纳西族的“鲁究”,是刻写在石壁或石块上的符号或图形。仅在四川省俄亚纳西族自治乡发现过这样的石迹文字。

　俄亚的纳西人家,把这些刻有古书画的石块吊挂于人畜居所,主要起避邪作用。。石迹文字至今仍有留存,但为数其实太少。从全局观之,石迹文字早已下场去了。原因是纳西民族随畜迁家园,石块沉重,不便携带,到了新房地,重新刻写又极为难题。故古时纳西人的“鲁究特恩”(石迹文字)早已遗弃于千万年前的先民牧马狩猎之所。我们怀疑,中国西北部发现的大量古崖画,其中必有部门是纳西先民的作品,只可惜还无实地考查讲演加以论证。

纳西族的石迹文字,很难寻觅,但木迹文字却至今仍在使用。大量的祭奠木牌便是物证。得以延续的前提是,刀斧在手、树木在旁,制作木牌极为便捷。木牌画多为随用随制,用罢弃之。一般在做典礼前几日内,由擅长绘画艺术的东巴们绘制,高手可日绘十块。小的祭奠典礼,东巴们上午绘制,下战书便可举行典礼。

　　古老的木迹文字,原始的木牌画为何能抵抗住红张的冲击,而立于不败之地呢？原因还在于它大量东巴典礼中的非凡表现。东巴教属原始天然宗教,信万物有灵,以为天然界与人类社会中的万事万物,皆有不可击败的神鬼主宰着。他们能做的只有祈福驱灾一件事,故而,东巴的祭奠典礼繁多。边远贫困山民的天然性宗教,既无宏伟的教堂宙宇,又无庄严的牧师活佛。他们只能在简陋的家里或丛林中,请来正在牧羊或锄地的山野长者,操办一个了结心愿的祭奠典礼。

　　圆木垒成的木楞房是纳西先民的房屋,屋顶的瓦是数以万计的薄木片。从房顶抽些木片,草草地砍成木牌形,刨平,所要祭奠的神鬼被绘在木牌上,威严可敬的神灵、舞爪张牙的鬼魔,使祭奠介入有直观的感慨感染。神牌插竖于神坛,鬼牌插竖于鬼寨,彩绘着无数鬼神的木牌林立祭场,顿时使人产生恐怖,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笼罩着每一位介入者。很快地达到了足以使东巴祭师与操办典礼主人心满足足的效果。东巴教的木牌画,就这样得到祭司与民众的喜爱,世代沿习,留传至今。在中甸县白地乡数万人赖以生存的重要泉眼之一旁边,木牌密集地插竖于泉眼的周围,至少我人可以看到十分旧的、较旧的,新的几类木牌,证实每年都有新的木牌插于此处,在我们进一步对当地人作查访时证实了这一点。这是古老的木牌画至今存在于民间,存在于糊口的真实依据。　

泉眼所溢的清流内,含有极高的碳酸盐,流出50米之后,水中碳酸盐逐渐沉积,形成乳白色钙化体。方圆百亩的半座山皆成琼壁银川,层层叠叠又酷似万顷碧玉般的梯田,文人墨客便赠以神仙遗以神仙遗田的雅号。能锻造如斯异景的泉眼,在庶民心目中视为圣泉,故插木牌、贡食品、叩首跪拜之风长盛不衰,以至文化大革命这样的非常时期也不例外。泉边木牌是用生长于江边灌木丛中的梭莓树做成。梭莓树干一般只有杯口粗细。剥皮后,一剖为二,可做两件木牌,在去皮后的半圆形一面作面。所画多半是天然神的形象,东巴教中有一类称做“署”的神灵,是天然万物的主宰。传说人类与天然神“署”是亲兄弟,后来才分的家,山崖河谷、草木百卉、飞禽走兽、鱼虾蛇蛙皆属天然神所有,可耕地劳作的坝子,已通人道的家禽牲口属人类所有。人与天然互助互爱,各谐相处。可是到后来,人类频频进山伐木射猎,毁坏草场开垦土地,捞鱼摸虾污秽水流,上不能让飞禽异鸟自由遨游,下不能使鹿獐于草甸花丛漫步。这一切胡作非为,气恼了天然神灵,上降冰雪暴风,下起洪流波澜,虎豹残牛羊,豺狼食妇孺。人类已无藏身安身余地。幸有神灵调停,双方和解如初,祭奠天然神的习俗自此延续。一类为神牌,绘制各种神像,对木牌的制作相对要好得多,绘画较细致,并彩以多种颜色,显得既威严又美观。第二类为鬼牌,做牌粗拙,绘画简朴并不予以彩色。东巴们的言外之意便是：不值得十分恐惊,在神灵的护佑下是可以击败鬼魔的。第三类是门牌,绘制各种神鬼之门,当然神门精鬼门简这是必定的。第四类是还债牌。纳西语称其为“趣课”,将偿还鬼怪与天然的动物与物品绘于其上,意为将这些被人们捕杀了的动物归还给天然神,向天然神谢罪。第五类便是诅咒牌,是诅咒仇人倒霉的巫术木牌。　　

　木牌画作为一种宗教绘画,有一定的定式,绘制者不得随意增减。如有不符合这些基本定式者,绘制者将被看作是不懂规矩,是低下的东巴祭司。木牌画的基本定式主要表现在牌头,凡神牌,牌顶都需有较美观的详云图案装饰,绘有日月星辰、风云雷电等图形,于木牌的正位绘上该牌的主要角色_____某一位大神。有的神牌顶部,绘有白海螺、法轮、清水壶等东巴教中的八种宝物,此类木牌主于求福典礼。神牌中有一类属战神牌,绘有作战勇猛,能降服各种鬼魔护法神。鬼牌多做成平顶,代表牌中鬼魔居于地下。上部绘以象征阻击鬼怪的木栅栏,绘以分清人鬼的卢、沈两位大神,其用意天然是谨防鬼魔侵挠人间。仇人木牌,无任何装饰,凸起了仇人的巨嘴利牙,目的是告诫人们,严防被其咬伤。

　木牌画有较高的艺术性,特别是在原始艺术领域,堪与非洲原始木雕媲美。最为明显的特点,便是潇洒天然、古扑稚拙,毫无粉饰做作之感。多数木牌都是前匆忙绘制。用后,鬼牌则被捣毁,神牌也多插于野外祭场不再过问。再用则再绘。画师们往往信手挥舞,不打草稿,一气呵成。祭奠主人又周到待以酒肉,在酒力相助下,笔下生花的力作层出不穷。